李春桃的悲剧并不是偶然,而是一种封建社会的必然,所以,和她一样遭遇的,或者很相似遭遇的,还是有很多的。比如说,小塘村的赵寡妇,烟柳巷的曹杏花嫂子,等等。一时间,妇幼保健医馆似乎成了她们人生转折点的所在。
当然,让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苦命女人出来接触其他人,难免怕有些卫道士对这个说三道四的,于是,带着口罩,卫生帽,白大褂成了这里上班的标配,遮着脸,连头发都是统一发型,这下子恐怕就很难认出来了吧。
母亲这几天非常有干劲,仿佛找到了事业的第二春,感觉比她拿到主家给的赏钱还要高兴百倍。她就像一个带着学生的教授,毫不藏私的传授着自己的接生婆技术,就连她珍藏百倍的祖传秘技,都拿了出来,让武定国姐弟俩有点惊掉了下巴,不过按照母亲的说法就是,这所谓的秘技,其实别家的接生婆没准也摸索出来了,其实就是层窗户纸,捅破了,也就没啥秘密可言。
如果母亲这种状态叫做第二春,那么武定国现在觉得姐姐的状态简直叫狂热了。每天不管忙到有多晚,多累,武定莲只要看到武定国没睡觉,那么她肯定前来找武定国咨询,至于咨询什么,那得看武定莲想到什么。
比如说今天晚上,武定莲就来找了,她问:“弟弟啊,你说,这些可怜的嫂子们,婆子们,每天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苦难日子,总有一点想要找人倾诉的想法,而我每天得空的时候,就被她们拉上了,说些她们的苦水,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,感觉总有一天,我也会变成她们那样。”
“这样子啊,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叫做感情垃圾桶,人们把不好的心思,向最信任的人倾诉,看来姐姐已经成为了她们最为信赖的人了,不过这样下去,对你是不好的。”
“是啊,我也这么觉得,定国,你有什么办法呢?”
“这个好办啊,既然她们要诉苦,那就大家一起来诉苦呗,你就开展一个诉苦运动,每天选一个时辰,什么也不干,专门召集她们进行诉苦,分享自己的苦难,然后大家一起寻找心灵上的安慰。”
武定国喝了一口茶,润润嗓子,接着说:“其实,这种方法,和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叫做信仰的东西,是一样的。这诉苦运动,也是加强信仰的一种方法。给人以信仰,就是给她们一个奋斗的目标,一个活下去的希望。人啊,就是这样,再苦再累,只要有活下去,能改变的希望,那么人们就不会走向绝望,会努力向着这个信仰的方向去拼搏,就算死也在所不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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