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之中,三匹黑马正疾驰在官路之上,朝着齐州城进发。
守城的卫兵正要关闭城门,为首的一名百夫长,远远的看到有三匹黑马越跑越近。
直到看清了来人的面孔,这名百夫长刚要抬手喝斥,却被这三匹马径直冲进了城门!
“快!拦住他们!!”
一时间城中鸣罗叫喝,无数的卫兵打着火把在城中四处寻找,乱成了一团。
传言,是有敌军细作闯进了城。
闯进城门的,自然就是河六四、云歌、以及樱芙和方既仁。
昨日,河六四劝樱芙和他们一起回铁牛村,樱芙虽是同意,但心中对乐清是否前去寻找铁牛村的事情十分担忧。无奈之下,河六四便决定先去一趟齐州城,既然乐清所领的那一队甲兵是肃成军,那么在一直都未曾沦陷的齐州城,或许能查出乐清的行踪。
而且,玉天扬便是齐州城守军,他已经回了齐州城,此番前来,或许也能帮助河六四一二。
其实,此时最重要的应该是马不停蹄的赶往铁牛村,无论乐清是否前去寻找铁牛村了,他们赶回去都是一大助益。
但河六四转念一想,大日圣佛教邪法众多,自己也曾被霍刈施过追踪之法,万一乐清并没有打探到铁牛村的下落,却又在樱芙身上下了什么邪术,樱芙贸然回去,也许会引狼入室也说不定。
所以,尽管形势危急,河六四还是决定先去一趟齐州城。
闯进齐州城之后,河六四等人找了一处荒废的宅院,躲了起来。
河六四贴着破门顺着门缝向外张望,脸上一阵无奈。他曾闯过南宇城的城门,但守卫森严的南宇城,也没有如此大张旗鼓的寻找他的踪迹。此时闯进这危殆已久的齐州城,却引得守城军如此紧张,整个城中灯火通明,到处都在追踪河六四等人的行踪。
但其实,河六四并非是军中之人,不明白其中的深意。
南宇城是淮南府的州府之地,守备自然森严,但淮南府之乱已经平定多年,人心安稳,太平已久。可这齐州城自从叛乱开始,便是兵家必争之地,多年来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。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的闯进城门,自然会引起骚乱。
一旁的樱芙倒是对守城卫兵十分了解,说道:“方才我们几个都被守城卫兵瞧了个清楚,此时必定已经画出了画像,走到哪里都会被认出来的!”
“那怎么办?”河六四问道。
“易容啊!”樱芙一笑。
“易,易容?”河六四一愣。
对啊!樱芙深谙易容之术,所化之人千变万化,真假难分,易容是最好的办法!
可是,河六四从来没有易容过,一想到樱芙总是会把自己化成中年村妇,他心里便忐忑不已。
可站在一旁的云歌,却是跃跃欲试。
樱芙婉儿一笑:“委屈你,我要为你削发!”
“啊?”
见樱芙一脸认真,河六四哭丧着脸坐在了地上。
樱芙摘下河六四头上的束发冠,轻轻的散开河六四的头发,轻笑了一声便拿起在破屋中找到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子开始剪。
几剪子下去,河六四披头散发,活脱脱一个小乞丐的模样。
樱芙细致的将河六四的头发再次梳好,拿起从河六四头上剪下的碎发,一阵摆弄之后,贴在了河六四脸上。
再看河六四,披头散发,脸上尽是乱七八糟的胡子,丑的一塌糊涂,倒还真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。
樱芙脸上尽是笑意,却在极力忍着,生怕河六四会不高兴,而一旁的云歌却不在乎,捂着肚子哈哈大笑。
“樱,樱姑娘,这胡子也太难受了!”河六四十分不舒服的抽抽着嘴。
“别动!你身材堪比壮年男子,这城中壮年,皆是一脸乱须,给你贴上胡须,想必就没人能够认出来了。”樱芙又摆弄了一番河六四的脸,最后一笑:“好啦!”
河六四无奈的站起身,叹了口气。
云歌灵巧的一跳,来到樱芙身前,乖巧的坐下身来:“该我了,该我了!”
河六四坏坏的一笑,说道:“你不用易容!”
云歌大失所望:“为什么呀?”
河六四笑道:“打探之事,我与樱姑娘足够,你就留在此地,照顾既仁哥,和咱们的马!”
云歌闻听,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,倒也没有拒绝。
一夜很快过去,河六四与樱芙趁着清晨,偷偷摸摸的走上了街头。
齐州城街道人潮汹涌,街边尽是高声叫卖的小贩,一片繁华的景色。
河六四身穿着从废宅中找到的破衣烂衫,而樱芙也化作了村妇的样子,两个人在街上左顾右盼,没多久便走到了齐州卫城属首将的府邸。
河六四一看,心道玉天扬便是齐州城守军,上前问问,或许就能知道玉天扬的消息。
于是,河六四迈步走上阶梯,可还没等上前叫门,守门的卫兵就拦住两个人。
“来者何人?不得擅闯!”
锋利的枪尖杵在眼前,河六四向后撇了撇嘴,拉着樱芙退了下去。
河六四刚想说话,守卫一抖长枪,“快快离去!”
“好好,走!”河六四拉着樱芙灰溜溜的离去了。
二人虽是离开了,但却并没有走远,而是藏在街角偷偷看着府衙。
望着府门,河六四一脸为难的搓着下巴上的假胡子:“这可如何是好!”
一旁的樱芙则是一脸无奈,说道:“你当这里是你昆仑山,府衙说进就能进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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